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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内蒙古

“别想那么多了,有缘的话一定能再见面的。”五哥听完我讲的故事,劝慰了一句,“天黑透了,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。”。

“好,我用手机导航找找看附近有没有镇子。”收拾起寂落的心情,打开手机导航,这荒凉的地方,找个村镇还真不容易。

“前面不远处有个叫孪井滩地方,应该有吃饭的地方。”我指着导航上的地图对五哥说。

“那就去这个孪井滩吧。”

帮五哥设定了导航目的地,二十几公里,一会儿就到了,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间,但这镇子却没有多少灯光,除了主干道上的路灯亮着。

“这里还有红绿灯哦,应该算是个大镇了吧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过了一个路口,昏暗的灯光下一家饭馆立于路边,门口停着几辆皮卡和面包车。饭馆的门头上写着“鼎盛私房菜”,还有一串串蒙语,看不懂,比较奇怪的是大门被一个巨大的铝合金框包着,镶着玻璃,打眼望去还以为是谁家封的阳台,想是防风用的吧。“阳台”的玻璃上贴着几行剪字“米饭面食”、“承包宴席”、“特色烤羊肉”、“铜锅子”。

“铜锅子是啥?”我问五哥。

“可能是火锅吧。”五哥指着门上贴的火锅样的标记说道。

“哦,可能。就这家吧,看起来还行。”

“好吧。”五哥应了一声,在路边找了个空档把车停下。

掀开“阳台”侧面挂的塑料条,我俩走进饭馆,不算大,有五张圆桌,看起来还算干净。

“老板这边请。”一个服务小妹过来招呼我们。

“你们这有啥特色菜啊?”拉开椅子坐下,五哥问。

小妹递过来两张菜单:“我们这里招牌菜有手抓羊肉、扒羊肉、孜然羊肉。”

五哥点了个手抓羊肉和尖椒牛肚,我看着菜谱问小妹:“有啥青菜啊?”

小妹回道:“只有菜心和大白菜了,别的青菜都卖完了。”

“那就再加一个蒜蓉菜心吧。”在广州的菜市场经常能看到“宁夏菜心”,这里离宁夏很近,想必菜心应该不错吧。咦?菜单上怎么写的是广东菜心啊?

“小妹,你们这的菜心是广东菜心?”我顺口问了一句。

小妹回答:“是啊。”

“怪了,广东卖的说是宁夏菜心,你们这儿倒是在卖广东菜心。”

小妹笑笑没做解释:“两位喝点什么?”

五哥说:“喝茶就行了,开车喝不得酒。”

小妹收了菜单去给我们沏茶。

茶壶端过来我给五哥倒了一杯,自己也倒了一杯,喝了一口差点吐了,赶紧叫小妹:“你们这茶怎么是咸的。”

“老板是外地来的不知道,我们这里的水都是咸的。”小妹在厨房门口扭过头来回答道。

“头一回遇到。”

“这一带可能是盐碱地吧。”五哥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同样表示喝不惯,“我去外面看有没有超市,买瓶矿泉水回来吧。”

“还是我去吧,你开了那么久的车,该歇歇了。”说罢便起身出了饭馆。

猛的一阵小风吹过来,还挺冷的,赶紧把夹克的拉链往上拉到顶。左右瞅了瞅,斜对面便有一家超市模样的小店,里面亮着灯,门头上写着“好又多”三个字。好又多?这小地方还有好又多?不对啊,好又多一般都很大的,没见过这么小的。

路上没车,赶紧跑过马路,进了小店抬眼一看,格局很怪,狭长的空间,中间是一排双面货架,外面是橱窗,里面靠墙还有一排货架,摆满了各种商品,吃的喝用的,扫把簸箕水桶也有,种类倒是齐全,倒更像间日杂店。门口的柜台里面摆着一些烟酒,柜台后面是个昏昏欲睡的老板,显然,我推门进来的声音并没有惊醒他,我只好自己去找水。

不一会儿,我拎了一件矿泉水回来:“五哥,开一下后备箱。”

五哥听到我的招呼走出饭馆:“怎么?”

“我买了一件水,放后备箱里吧,路上喝。”

五哥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,我把水拎进去摆好,扣出两瓶来递了一瓶给五哥。

“娃哈哈的,应该不咸。”五哥接了水,锁上车门,两人一起回到饭馆里。

趁着等菜的档口,我上微信跟老婆说了今天的情况,把路上的见闻说给老婆,顺便发了几张沙漠和草原的照片过去。

那你是从银川直接去成都是吧?

是啊,就不回广州了,等成都聚会完了再回去。

也好,省得多跑一趟。

聊了一会微信,我放下手机问五哥:“五哥,咱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银川啊?”

“看导航只有一百来公里了,两个小时应该能到。”

“哦,我订张明天飞成都的机票。”于是又打开手机淘宝查找银川飞成都的机票,“明天十二点,飞俩小时。”

“中午啊,我明天有事要办,恐怕不能送你了。”五哥略带遗憾的说。

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打车就行了,哪还能再麻烦您送啊。”

“好吧,你订了酒店吗?没订的话就跟我去住我朋友那儿吧。”

“这不太好吧,麻烦您捎着我跑这么一趟,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,怎么还能再去叨扰你的朋友呢。”我赶紧婉拒,顺手用手机订了酒店和机票。

“好吧,我那朋友的住处也不宽裕。”五哥耸耸肩。

正说着,菜上来了,我们又要了两碗米饭,也真是饿了,饭菜还是挺香的。不一会风卷残云般吃了个饱。

当然,还是我结账,还好,七十多,不算很贵。

出了饭馆门,一阵寒风吹过来,不由得又拉起了夹克的拉链。

五哥看我有点冷的样子,关心地说:“老弟,夜里冷,我后备箱里有件棉衣,你要不嫌弃就先捂着吧。”

“不用了,坐车里不冷。”我谢绝了五哥的好意,“五哥,要不我帮你开一段吧。”

五哥问我:“你会开车?”

我回答:“当然会啦,拿照都三年多了。不过从驾校出来后就没再摸过手动档的车了。”

“那你来开一会儿吧,只当温习一下。”

“好嘞。”说罢我坐上驾驶座,五哥把钥匙递给我,插上钥匙,踩下离合,打火,回忆了一下在驾校时教练教的步骤,慢慢地把车开上了路。

“还可以嘛,没有都还给教练。”五哥笑笑说。

“见笑见笑。”

慢慢地熟悉了手动档之后,车速也就提了上来,五哥把导航架起来,我们朝着银川进发。

路上没车,也没人,在岔路口——真的是叫“岔路口”,路边的牌子上这么写的——我们拐上了s218省道。

“五哥,这边上的山叫什么山啊?”我指了指左侧险峻的山脉问五哥,月光下能看到山上的乱石嶙峋,想来应该比较险要吧。

“贺兰山。”五哥回答我。

“贺兰山?《满江红》里的那个?”心头一震,竟然不经意间来到了贺兰山脚下。

“嗯,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不过后面那句最好不要在这里念。”五哥最后提醒了我一句。

“后面那句?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?”幸好我还记得后面那句是什么。

“是啊,这里人祖祖辈辈住在这儿,怎容你饥餐渴饮?”

“呵呵,是哦。”提到岳飞,不禁想起武侯祠里挂的一副牌匾,上面刻着岳飞抄的《出师表》,开头几句还写的很工整,越往后越是笔走龙蛇,想这岳元帅多年征战,却又遇到个孱弱的朝廷,在抄写武侯那篇《出师表》时一定心有所感吧。

又走一段,车灯照射下前面路边闪出一个土堆,土堆前面也有个牌子,五哥让我把车靠边停下。下了车借着车灯打量那块石碑,上面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“明长城”。

“又是一段长城,这长城咋都是土堆的呢?”我指着石碑跟五哥说。

“这里应该是明长城的一段残墙吧。”五哥回答我。

土堆靠路边的一侧有个齐高的水泥房子,上面立着两个字母“NX”,是表示宁夏么?看来我们要进入宁夏了。果然,不远处立的标识牌上有“宁夏界”三个字。紧挨着两块牌子,上面写着“连续下坡,长度15公里”。

五哥在路边尿完,走过来对我说:“换我吧,前面这段路看起来很平整,可凶险得很呢。”

“好的。”看着前面平坦的路面,好像还是近期重新铺过的。虽然对五哥的话不以为然,我还是把驾驶位让给了五哥。

没走多远,便看到路边立着限速50公里的的牌子,紧接着车灯照耀下看到一个大大的白色警告牌,上面写这“此路段已经死亡13人,请您珍惜生命”。

“kao,真的这么凶险?看着路面挺好的啊,也没什么弯。”我有些不解。

“15公里的长下坡,很多车子会因为刹车过热而失灵,导致事故。”五哥一边回答我,一边拨动档杆,使得车子能依靠发动机的制动效果保持50公里左右的时速,“这要是一直挂在5档上,估计要不了多久车速就能上到80去。”

“那确实挺可怕的。”记得以前在驾校学车的时候跑长途路考,从清远到连南那一段山路,坡多弯多,教练特别提醒过我们山路行车的要领,重中之重就是防止刹车过热而失效。

大约跑了半个小时,总算到了平路上,拐过一个弯,五哥指着路边的一个牌子说:“看,西夏王陵。”

循声望去,果然,路边影壁墙似的一个牌子上写着“西夏王陵”。

“西夏王陵?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吗?”

“没有啥好看的,里面就两个土堆,说是西夏王的墓。哦对了,周星驰的《大话西游》里有一段牛魔王的场景就是在那拍的。”

“《大话西游》?我可是看了不下十遍的,在这里拍的?”

“是啊,《大话西游》是在宁夏拍的,主要取景地是镇北pǔ影视城、沙湖和这个西夏王陵。”

“镇北pǔ影视城?”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地方,“哪个pǔ字啊?”

“哦,就是堡垒的堡,这边念pǔ。”五哥给我解释,“嗯,在银川西边,靠近贺兰山,从这里过去也就十几公里吧。好像那里拍过不少片子,《红高粱》知道吧,也是在那儿拍的。好像还有个《牧马人》。不过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个旅游点了,这几年好像没有人在那儿拍电影了。”

“哎呀,真想去看看,可惜没时间了,太遗憾了。”

“没事,以后有机会再来呗。”

“嗯,以后真得抽空过来旅旅游。”

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我订的酒店,五哥放下我,虽然我再三表示想请五哥在附近再吃顿饭,可五哥还是婉拒了。我也不好再强留,谢过五哥后独自一人进了酒店。

第二天一大早起床,收拾了一下,退房。出了酒店,路上行人还不多,去逛逛吧,顺便吃个早餐。

过了一个红绿灯,转过一个路口,路边便有了早餐店,头一家,进去一看,早餐是拉面,这一大早的,还是吃点清淡的吧。于是出来左转,一家卖早点的小铺,要了一碗粥两根油条,饱饱地吃完。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,在一家特产店里买了一包枸杞和一罐枸杞芽茶。枸杞芽茶,没喝过,看说明是枸杞芽做的,严格来说应该不算是茶吧。还给老婆买了条西域风格的围巾,算是礼物吧。

看看时间差不多了,打车去银川机场,飞往成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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